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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美不過十月,一片蘆葦挺立艷陽下,在河里照個影也一樣的剛毅,離不了一二十米又是一片,仿若河港交叉,小小木漁船入內如迷宮一般。風來葦便倒向一邊,整齊劃一,葉片如刀刺向一個方向,風過又挺立依然。無怪乎當年日軍征服了城區始終無法懾服這片蘆葦。即使是最柔軟的蘆花,也是霜愈寒花愈白,遠望愈加地蓬松高傲。
歲月荏苒,故地重游,雖然從前的蘆葦蕩不見了,但我心中的蘆葦依舊搖曳不止,它不僅在悠悠的歲月中伴我成長,而且它成為我未來的一盞指路明燈。一個人在事業上有所建樹,超群出眾,當然令人羨慕;但畢竟鳳毛麟角。
不經意間,看見太陽墜落在蘆葦叢中的畫面。在寧靜的青山林中,在密密的蘆葦叢里,太陽折射出閃閃爍爍的金光。隨著我腳步的移動,它也緩緩穿行。這樣,我和蘆葦就一起穿行在時光隧道里,穿行在幽深靜謐的山林之中。靜靜感受溫暖的往事,感受著蘆洲的博大、寬厚、深沉以及那么多震撼人心的美。
晚秋的早晨,打開窗子,映入眼簾的是飄舞的葦絮,仿佛是從天而降的雪花,隨著瑟瑟的秋風飛到遠方,我的思緒也隨著飄舞葦絮回到故鄉。記得上中學時讀到孫犁先生的《荷花淀》,當老師把文章讀到一半時,我腦海中浮現的蘆葦蕩、小船、荷花就好像是故鄉。
一身是寶的蘆葦,塞滿了我的童年,和貧窮緊緊聯系在一起,那里沒有《詩經》里的愛情。可是我回過頭來想想,如果不是在蘆葦的幫襯下,我的童年,是不是更加苦澀。蘆葦就這樣一步一步地,從我的生活中,慢慢走遠。
蒹葭蒼蒼,白露為霜。所謂伊人,在水一方!溯洄從之,道阻且長。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央。蒹葭凄凄,白露未晞。所謂伊人,在水之湄。溯洄從之,道阻且躋,溯游從之,宛在水中坻。蒹葭采采,白露未已。所謂伊人,在水之涘。溯洄從之,道阻且右。
所謂伊人,在水一方。在這風清云淡的日子里,清涼的風兒帶著一份透明的心情,似柳絮又如寒煙。院子里,那棵曾枝繁葉茂的大樹,早已黃葉落盡,又萌新芽了。輕輕摘下一片綠葉,夾入詩經中,忽然,一種莫名的傷感涌上了心頭。
們常把嬌柔的女子比作水,正可謂“所謂以人,在水一方”。水是柔弱的,但水又是剛強的。“君不見,黃河之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復回。”那回蕩在耳邊的濤聲依舊,我感受到了水的力量。最近一直在讀老、莊的書,道家的辯證思想使我深受感觸。
他把望斷秋水的恨遺落進著蘆葦叢里,化作迷離的煙水飄散在風里。愿得一心人,白頭不相離,他依舊執念著他的伊人,在水的一方住下,在蒹葭旁殷切尋覓著,即便這可能只是他心中的夢。愛如夢,夢成空,何處覓佳人?只把心相許,不如長相思。
伊人并不一定要指人,可以是一個精神,一個理想,一個夢想,一個你一直在尋找和追求的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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